封面图 |《西出玉门》剧照
问:
冯叔,请教一个问题。我最近在一个新的合作方对接,不知道是不是我说话太委婉了,对方总是get不到我的诉求,以往与别的合作方沟通时都不曾遇到这样的情况。我又没办法不跟这群人合作。我该怎么办?
冯仑:
在沟通、谈判的过程中,有些时候需要委婉地表达、迂回地交流,但也有用这种方式达不到目的的时候,比如说,你的委婉、迂回、暗示,对方可能接收不到,或者对方并没有感觉到压力,也不清楚你最终的需求,导致效果未必很好。一旦出现这种情况,还有一种方法,那就是把你想要说的话,好听也罢,不好听也罢,都直白地一次性全说到位,说到底,说到最后。一次全部都说到位,说明白,互相摊底牌,这样反而能够达到互相理解、促进合作的效果。
我曾经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:有一个中国姑娘跟老外谈恋爱,发现老外总把钱算得特别清楚,每一笔钱都要说清楚。这个姑娘就很生气。老外觉得挺奇怪,觉得你的钱为什么要跟我的混在一起呢?将来我的和你的算不清了,我们俩要吵架了怎么办?
后来两个人谈到结婚,又因为女方的父母该怎么养而起了争执。在中国,父母如果生病了,只要子女有能力就一定要赡养、帮助,不得有二话,这就是孝顺。但老外不同,老外说要分清权利和义务,你的妈妈不应该用我的钱来养,于是两个人就觉得这事得吵架,老外说,「我现在都跟你说清楚了,所以以后你不应该怪我。」
刚开始这个姑娘很不爽,时间长了慢慢她就发现,每次都先说清楚以后,反而不吵架了,因为都照着做大家也都理解了,噢,原来这是他的文化。「先小人后君子」,反而到后面你就变成真君子。这两个人就这样磕磕碰碰,但是每次都是这个老外直说,她慢慢消化,慢慢适应,不满中理解,理解中相处,最后日子还过得挺好,而且互相了解以后,都知道了对方的底线,于是也更有安全感。
当然,相比起欧美,我们东亚人的文化基因决定了我们说话的时候愿意选择含蓄、抽象的表达,这在传统礼俗保存更多的地方、更讲究的地方就越发明显。
我跟台湾的朋友在骑自行车环岛的时候,经常会因为大家都比较客气、含蓄,骑了一天下来就找不到词了。找不到词儿的原因,就是我们都不好意思直说。我们之间有隔阂,然后就找一些公共话题,这些公共话题说完了呢,又说一些段子,但是突然发现这个段子他笑的地方我不笑,我笑的地方他又不笑,所以大家的笑点实在是差得很大。
可是当我们在有一些事情上非常直接的时候,比如说吃饭、去洗手间,或者不高兴直说的时候,大家反倒都变轻松了,这个体会很有意思。也就是,在沟通的时候又直又快,说话说到位,其实是一种很爽还能解决问题的交流方式。
其实不光是在商务谈判、沟通的时候,在其它有些事不太有头绪的时候、想不明白的时候,直说、直接找到解决方法,也是一个很有效的途径。面对看似复杂、没有头绪的问题时,不墨守成规,直奔目标,也许问题就能迎刃而解。
总之,当谈判或者沟通在正常的温良恭俭让的状况下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,不妨尝试一下摊开底牌,直白地、一次性地把话全说到位,这时僵持不下的局面也许瞬间就能打开了。
其实,不止是与人沟通,我们在处理很多事情的时候,直奔目标都是最有效的。
我读过一本书,《郭鹤年自传》。郭鹤年就认为,做事情,过程要简单,简化过程的目的,实际上是使有限的资源能够聚焦。只有这样,才能使结果准确、显著,才能达成目标。如果中间复杂的事情太多,离目标反而会更远。他讲的这个经营体会,和马斯克讲的第一性原理是不谋而合的。
记住一条,做事,过程要简单,结果要明确,切忌绕来绕去。
比如说,我们在马路这边,要到对面的楼上去,那直接去就行了。可是我非要绕,到了路边去跟人谈话,到了楼下又去喝杯咖啡,然后又歇一会儿……过程太复杂了,结果越绕越远,这样肯定不行。
十多年前,怡和洋行的主席凯瑟克先生曾经跟我讲过他做生意的一个「秘诀」——减少决策。
他告诉我,一旦战略确定了,他就完全按照大的规律、大的方向走,而其它周边的事情,他相信他都能把握,不会有大的变化,于是就不用天天去折腾。
而且,凯瑟克先生每天从早到晚都聚精会神地关注自己的企业。他同时又极其低调,为了防止被外界不必要的事情影响自己的注意力,他很少掺和企业以外的事情。这样就能保证他集中精力办好自己的事,办好自己的企业,而不参加很多形式大于内容的活动、组织,分散自己的精力。
这种专注,我认为是一个企业持续增长的十分重要的因素,但往往被人忽略。当然,我们也知道,有的企业动作很多,不断变换姿势,这样一下那样一下,做了很多事情,但活得并不轻松。
我们的资源、精力总是有限的,所以要抓住重点,直奔主题股指配资平台,要懂得舍弃,懂得「做减法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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